十三根呆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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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三根呆毛
綾香手指一抽，拿在手裏的冰棍“啪嘰”掉在了榻榻米上，很快印出一大片水漬。
“你...你在說什麽虎狼之詞！？”
綾香不可置信地睜大眼，心道小兔崽子這時腦抽了還是發|情了。
“我說讓你把衣服脫了，好臭。”
“什麽好臭？”綾香簡直莫名其妙。
她剛洗完澡，要臭也是神威臭，這個臭兔崽子。
維持著按住肩膀的姿勢，神威慢悠悠回道：“甜味，苔蘚味，火藥味，胭脂味。”
神威每數一個，綾香心便沈一分。
這小兔崽子是警犬轉世嗎，連監獄裏的苔蘚味都能聞出來？
看來她不必費心開什麽保鏢公司了，轉行讓神威做警兔算了。
“你有什麽事瞞著我？”神威問。
綾香頭搖得像撥浪鼓：“陛下，老臣還能有什麽驚喜是您不知道的，我連耳飾的秘密都告訴您了。”
“少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哦。”神威松開壓在肩膀上的那只手，“既然你不脫——”
“我就帶了這一套換洗衣服！”
綾香無意識提高了音量，“白色那套唐裝還沒幹呢，脫了我穿什麽，總不能裸奔吧！？”
士可殺不可辱。
綾香有點小生氣，神威不講道理她早就知道，但自己畢竟一個純|情小姑娘（自稱），對方說這話多少有些辱兔了。
少女氣成了個河豚，心道神威真要混賬起來，她也絕不認輸。
幸而神威很快不再堅持，只戳了戳她臉頰，問：“你生氣了？”
天真無暇的藍寶石閃閃發光。
綾香被戳漏了氣：“呃，一點點吧，就剛才那一小會兒。”
莫非小兔崽子學會反省了？
“好吧，現在不氣了。”綾香翻臉比翻書還快。
神威彎了下眼睫：“別誤會哦，我只是想說，你生氣也沒用，誰讓我是本團唯一老板呢。”
綾香瞬間垮下臉：“哦，知道了。”
可惡的兔崽子，他果然沒有心。
兩人正聊著，走廊外的騷亂聲越來越大，好幾次傳來震天動地的爆炸聲。
綾香好奇探出腦袋：“到底誰啊，這麽晚了還在折騰。”
“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。”
神威拉開房門，撒嬌般說道，“綾香，認真工作了一天好累啊，陪我去玩會吧～”
綾香黑人問號：“您不用睡覺的嗎？”還有你到底認真工作什麽了。
“弱者才睡覺。”神威不由分說拎起綾香的衣領，
“走吧，帶你去看點好玩的東西～”
*
神威說的好玩的東西，綾香本以為，對方真有什麽新奇玩意兒要和自己分享。
事實證明狗改不了吃屎，兔改不了發瘋。
見到傳說中日輪的那位私生子時，綾香立馬明白了神威的意圖——
“團長，你想跟日輪做...”
綾香看了眼身邊瑟瑟發抖的小鬼，“那種會被屏蔽的事，我雙手支持，但你帶著我幹嘛，給你在外面計時嗎？”
明明只有八秒。
綾香發出了質樸的疑惑，旋即被神威彈了下腦殼：“閉嘴，蠢貨。”
神威的手勁不是一般大，即使收了九成力氣，綾香仍舊感覺額頭火辣辣的痛。
“小鬼，你是想找媽媽對吧。”神威沒理會綾香的抗議，指了指自己，“不如我帶你去吧。”
綾香小小聲：“說白了還不是想...”
神威默默轉頭，綾香立刻給嘴巴拉上拉鏈：不說了，絕對不說了。
插科打諢間，地板忽然傳來微微震動。
悶悶的腳步聲漸近。
綾香一擡眼，只見狹長的走廊前後，不知何時出現了數名手持長槍面戴黑紗的游女，迅速將三人圍堵住。
她們被稱為吉原自衛隊——百華。
“為什麽百華會在這？”
綾香看向神威，“他們不是保護吉原治安而存在的嗎，難道把我們當成入侵者了？”
“唔，看來傳言是真的呢。”神威被挑起一絲興趣。
百華為保護吉原治安不假，但她們更為保護吉原的太陽而存在。
太陽一朝不落，吉原便永存希望。
神威心情愈發愉悅：“越來越想去見一見了呢，那個讓鳳仙執迷不悟的女人，讓吉原奉為太陽的女人，到底會有多強大，居然可以如此一呼百應～”
糟糕。
綾香瞳孔驟縮，這家夥不會是想......
“拿下他們，絕對不允許放他們去見日輪大人！”
沒給綾香思考的時間，帶頭的女人一聲令下，閃著寒光的長刀紛紛揚起。
“哐——”
綾香破口大罵一句fxxk，隨即一腳踹破隔壁的木門，靈活躲開游女的攻擊。
另一邊，神威一手拽著小鬼的衣服，一手捏住搖搖欲墜的房梁，悠閑懸在了半空中。
少年嘴角掛著微笑：“哎呀，真是麻煩，殺女人並不是我的興趣呢～”
神威生了副好嗓子，如果忽略掉他話裏的殺意，前半句的“麻煩”，聽起來更像在撒嬌。
淦啊，果然他是想發瘋！
頃刻間，綾香大腦拉滿警報。
“神威，抓好那個小鬼！”
顧不上斟酌自己說話的語氣，趁百華楞神擡頭的功夫，綾香將袖口的銀針飛快射|出。
“咻——”
淬了毒藥的銀針劃破空氣，精準射在了女人頸後。
眨眼間，面戴黑紗的士兵悶聲倒地，手中的長槍也跟著“嘩啦”撒了一片。
“哇哦？”
原本熱鬧的走廊，倏然恢覆了安靜。
神威從空中落下，半是好奇半是驚訝，“暈了還是死了？”
“死了。”綾香面不改色撒謊道，“針尖淬了劇毒。”
神威拍了拍手，像是發現新大陸般：“沒想到你也會主動殺人啊，還是說——”
“其實你想救她們？”
Bingo，被他猜對了。
綾香的麻醉針並非根根劇毒，這次的劑量和上次對付神威的劑量，堪稱天壤之別。
只要神威稍一走近，去探探女人們的呼吸，便能知道綾香在撒謊。
但他不會無聊到這種地步。
綾香從神威手中接過小鬼，強裝鎮定道：“團長，我們去見日輪吧，今晚超時工作了，回頭我要求補加班費。”
“哪來的加班費，我怎麽不記得有這個規定？”神威看了眼倒地的游女們，頓時失去了興趣。
見狀，綾香松了口氣：“那就兌換成有休吧，今天幹的活差不多是我三個月的工作量，已經是工傷級別了。”
“是嗎。”神威呵呵笑了兩聲，“你可真是柔弱呢，果然人類的基因就是有缺陷～”
哎，有缺陷就有缺陷吧，總比瘋了好。
綾香腹誹一句，不想在這時跟神威講道理。
和神威相處越久，她越能清晰地分辨出，對方什麽時候是開玩笑，什麽時候真的動了殺心。
少年樂於看自己炸毛，自己也樂意陪著他玩，但這並不代表，他們真成了哥倆好的關系。
想到這裏，綾香越發覺得後怕。
萬一她方才沒有先發制人，而是傻乎乎地勸神威住手，估計這些女人如今的下場——
那便是血海一片。
*
去往日輪房間的路上，果不其然，遇到了更多前來阻止的百華隊員。
眼看著女人在自己面挨個倒下，被綾香擋在身後的小鬼又氣又恨，捶起她的後背問：“為什麽！為什麽要殺人啊！”
“給我閉嘴！”
綾香轉過身，狠狠瞪了眼名叫晴太的小鬼，“信不信我砍了你的狗爪子！”
晴太渾身一抖，眼角含著幾滴淚水。
綾香砸了下嘴，心道這孩子可真不經嚇，她像這麽大年紀的時候已經......
算了，也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。
一旁，神威“啪唧啪唧”拍起手，蹲下身替晴太理了理領口，“綾香你好兇哦，這樣不怕嚇到小朋友嗎？”
“團長，你聽說過女人睡眠不足，脾氣就會變得暴躁嗎。”
綾香壓低了眉眼，“我現在就是。”
“原來如此，又漲了一個新知識。”
神威輕快笑了下，又道，“看來下次要殺你的話，專挑你睡眠不足的時候下手會更有趣呢，哈哈，不過我開玩笑的啦～”
神威說完，一蹦一跳躍過倒下的女人，踩得木質的走廊“咚咚”作響。
綾香一陣無語。
她算是看明白了，神威這種病態心理，純屬不僅自己瘋，還希望別人跟他一起瘋。
原來兔子太寂寞會死，這句話是用在這裏。
不多時，兩人來到日輪房門前。
華麗的閣樓最高層，拱形橋廊的盡頭，那裏住著傳說中吉原最美的花魁。
晴太踉蹌幾步上前，哭喊著敲起木門，然而門裏的日輪，不知為何一直咬死不承認晴太的存在。
“因為那人根本不是你的母親。”
熟悉的壓迫感從背後傳來。
綾香一怔，回過頭，果然發現鳳仙來到了這兒。
男人手中拿了束斷發，嘲諷般扔到地上：“你的母親，早在生你時就難產死了。”
“在那裏的，只是一個無法成為母親，卻妄想成為母親的可憐女人罷了。”
哦。綾香恍然大悟。
想來也是，作為招牌的花魁，根本無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生下孩子。
最有可能的情況，那便是晴太作為某個游女的私生子，寄托了吉原全體女人的希望，被日輪偷偷送去了地上。
“綾香。”
“誒，老爺子，我在。”
冷不丁被鳳仙點到名，綾香從頭到腳打了個激靈。
鳳仙於她亦師亦父，但兩人對話次數甚少，早在她還是嬰兒時期，鳳仙更多的是將她交給隊員餵養。
“你這次來地球的目的是什麽。”
鳳仙的視線，在她和神威之間來回試探，像在思考些什麽，“想來找你的母親嗎，像這個小鬼一樣？”
綾香瞄了眼身邊的神威：“呃，對，但也不完全對。”
該不該說真不愧為師徒，鳳仙和小兔崽子對她說的話，簡直如出一轍。
只可惜代錯了數字。
“呵，也罷。你的父母行蹤，老夫並不清楚，也不想關心，不過如果你也像這個小鬼一樣，這麽急著想和父母見面的話——”
鳳仙活動了下筋骨，笑道，“老夫不介意送你們兩個一程。”
綾香：“......啊？”
話落，鳳仙的身影忽的從原地消失，再睜眼時，竟已挪到了自己面前。
阿這。綾香張了張嘴，腳底猶如灌了鉛般沈重。
鳳仙這是打算殺了她？
正當綾香楞神時，耳邊“咻”得飛過一根木劍，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，橘粉色的麻花辮糊了自己滿臉。
木頭的倒塌聲在耳邊炸裂，揚起的粉塵嗆得她直咳嗽。
她聽見晴太喊了句“銀桑”，又聽見了鳳仙漸遠的笑聲。
煙霧散盡，良久，世界堪堪恢覆平靜。
綾香緩緩睜開眼，只見不遠處，日輪半敞的房門上插著把熟悉的木刀。
而自己，則穩穩地落在了神威懷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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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說讓你把衣服脫了，好臭。”
“什麽好臭？”綾香簡直莫名其妙。
她剛洗完澡，要臭也是神威臭，這個臭兔崽子。
維持著按住肩膀的姿勢，神威慢悠悠回道：“甜味，苔蘚味，火藥味，胭脂味。”
神威每數一個，綾香心便沈一分。
這小兔崽子是警犬轉世嗎，連監獄裏的苔蘚味都能聞出來？
看來她不必費心開什麽保鏢公司了，轉行讓神威做警兔算了。
“你有什麽事瞞著我？”神威問。
綾香頭搖得像撥浪鼓：“陛下，老臣還能有什麽驚喜是您不知道的，我連耳飾的秘密都告訴您了。”
“少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哦。”神威松開壓在肩膀上的那只手，“既然你不脫——”
“我就帶了這一套換洗衣服！”
綾香無意識提高了音量，“白色那套唐裝還沒幹呢，脫了我穿什麽，總不能裸奔吧！？”
士可殺不可辱。
綾香有點小生氣，神威不講道理她早就知道，但自己畢竟一個純|情小姑娘（自稱），對方說這話多少有些辱兔了。
少女氣成了個河豚，心道神威真要混賬起來，她也絕不認輸。
幸而神威很快不再堅持，只戳了戳她臉頰，問：“你生氣了？”
天真無暇的藍寶石閃閃發光。
綾香被戳漏了氣：“呃，一點點吧，就剛才那一小會兒。”
莫非小兔崽子學會反省了？
“好吧，現在不氣了。”綾香翻臉比翻書還快。
神威彎了下眼睫：“別誤會哦，我只是想說，你生氣也沒用，誰讓我是本團唯一老板呢。”
綾香瞬間垮下臉：“哦，知道了。”
可惡的兔崽子，他果然沒有心。
兩人正聊著，走廊外的騷亂聲越來越大，好幾次傳來震天動地的爆炸聲。
綾香好奇探出腦袋：“到底誰啊，這麽晚了還在折騰。”
“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。”
神威拉開房門，撒嬌般說道，“綾香，認真工作了一天好累啊，陪我去玩會吧～”
綾香黑人問號：“您不用睡覺的嗎？”還有你到底認真工作什麽了。
“弱者才睡覺。”神威不由分說拎起綾香的衣領，
“走吧，帶你去看點好玩的東西～”
*
神威說的好玩的東西，綾香本以為，對方真有什麽新奇玩意兒要和自己分享。
事實證明狗改不了吃屎，兔改不了發瘋。
見到傳說中日輪的那位私生子時，綾香立馬明白了神威的意圖——
“團長，你想跟日輪做...”
綾香看了眼身邊瑟瑟發抖的小鬼，“那種會被屏蔽的事，我雙手支持，但你帶著我幹嘛，給你在外面計時嗎？”
明明只有八秒。
綾香發出了質樸的疑惑，旋即被神威彈了下腦殼：“閉嘴，蠢貨。”
神威的手勁不是一般大，即使收了九成力氣，綾香仍舊感覺額頭火辣辣的痛。
“小鬼，你是想找媽媽對吧。”神威沒理會綾香的抗議，指了指自己，“不如我帶你去吧。”
綾香小小聲：“說白了還不是想...”
神威默默轉頭，綾香立刻給嘴巴拉上拉鏈：不說了，絕對不說了。
插科打諢間，地板忽然傳來微微震動。
悶悶的腳步聲漸近。
綾香一擡眼，只見狹長的走廊前後，不知何時出現了數名手持長槍面戴黑紗的游女，迅速將三人圍堵住。
她們被稱為吉原自衛隊——百華。
“為什麽百華會在這？”
綾香看向神威，“他們不是保護吉原治安而存在的嗎，難道把我們當成入侵者了？”
“唔，看來傳言是真的呢。”神威被挑起一絲興趣。
百華為保護吉原治安不假，但她們更為保護吉原的太陽而存在。
太陽一朝不落，吉原便永存希望。
神威心情愈發愉悅：“越來越想去見一見了呢，那個讓鳳仙執迷不悟的女人，讓吉原奉為太陽的女人，到底會有多強大，居然可以如此一呼百應～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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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哐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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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邊，神威一手拽著小鬼的衣服，一手捏住搖搖欲墜的房梁，悠閑懸在了半空中。
少年嘴角掛著微笑：“哎呀，真是麻煩，殺女人並不是我的興趣呢～”
神威生了副好嗓子，如果忽略掉他話裏的殺意，前半句的“麻煩”，聽起來更像在撒嬌。
淦啊，果然他是想發瘋！
頃刻間，綾香大腦拉滿警報。
“神威，抓好那個小鬼！”
顧不上斟酌自己說話的語氣，趁百華楞神擡頭的功夫，綾香將袖口的銀針飛快射|出。
“咻——”
淬了毒藥的銀針劃破空氣，精準射在了女人頸後。
眨眼間，面戴黑紗的士兵悶聲倒地，手中的長槍也跟著“嘩啦”撒了一片。
“哇哦？”
原本熱鬧的走廊，倏然恢覆了安靜。
神威從空中落下，半是好奇半是驚訝，“暈了還是死了？”
“死了。”綾香面不改色撒謊道，“針尖淬了劇毒。”
神威拍了拍手，像是發現新大陸般：“沒想到你也會主動殺人啊，還是說——”
“其實你想救她們？”
Bingo，被他猜對了。
綾香的麻醉針並非根根劇毒，這次的劑量和上次對付神威的劑量，堪稱天壤之別。
只要神威稍一走近，去探探女人們的呼吸，便能知道綾香在撒謊。
但他不會無聊到這種地步。
綾香從神威手中接過小鬼，強裝鎮定道：“團長，我們去見日輪吧，今晚超時工作了，回頭我要求補加班費。”
“哪來的加班費，我怎麽不記得有這個規定？”神威看了眼倒地的游女們，頓時失去了興趣。
見狀，綾香松了口氣：“那就兌換成有休吧，今天幹的活差不多是我三個月的工作量，已經是工傷級別了。”
“是嗎。”神威呵呵笑了兩聲，“你可真是柔弱呢，果然人類的基因就是有缺陷～”
哎，有缺陷就有缺陷吧，總比瘋了好。
綾香腹誹一句，不想在這時跟神威講道理。
和神威相處越久，她越能清晰地分辨出，對方什麽時候是開玩笑，什麽時候真的動了殺心。
少年樂於看自己炸毛，自己也樂意陪著他玩，但這並不代表，他們真成了哥倆好的關系。
想到這裏，綾香越發覺得後怕。
萬一她方才沒有先發制人，而是傻乎乎地勸神威住手，估計這些女人如今的下場——
那便是血海一片。
*
去往日輪房間的路上，果不其然，遇到了更多前來阻止的百華隊員。
眼看著女人在自己面挨個倒下，被綾香擋在身後的小鬼又氣又恨，捶起她的後背問：“為什麽！為什麽要殺人啊！”
“給我閉嘴！”
綾香轉過身，狠狠瞪了眼名叫晴太的小鬼，“信不信我砍了你的狗爪子！”
晴太渾身一抖，眼角含著幾滴淚水。
綾香砸了下嘴，心道這孩子可真不經嚇，她像這麽大年紀的時候已經......
算了，也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。
一旁，神威“啪唧啪唧”拍起手，蹲下身替晴太理了理領口，“綾香你好兇哦，這樣不怕嚇到小朋友嗎？”
“團長，你聽說過女人睡眠不足，脾氣就會變得暴躁嗎。”
綾香壓低了眉眼，“我現在就是。”
“原來如此，又漲了一個新知識。”
神威輕快笑了下，又道，“看來下次要殺你的話，專挑你睡眠不足的時候下手會更有趣呢，哈哈，不過我開玩笑的啦～”
神威說完，一蹦一跳躍過倒下的女人，踩得木質的走廊“咚咚”作響。
綾香一陣無語。
她算是看明白了，神威這種病態心理，純屬不僅自己瘋，還希望別人跟他一起瘋。
原來兔子太寂寞會死，這句話是用在這裏。
不多時，兩人來到日輪房門前。
華麗的閣樓最高層，拱形橋廊的盡頭，那裏住著傳說中吉原最美的花魁。
晴太踉蹌幾步上前，哭喊著敲起木門，然而門裏的日輪，不知為何一直咬死不承認晴太的存在。
“因為那人根本不是你的母親。”
熟悉的壓迫感從背後傳來。
綾香一怔，回過頭，果然發現鳳仙來到了這兒。
男人手中拿了束斷發，嘲諷般扔到地上：“你的母親，早在生你時就難產死了。”
“在那裏的，只是一個無法成為母親，卻妄想成為母親的可憐女人罷了。”
哦。綾香恍然大悟。
想來也是，作為招牌的花魁，根本無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生下孩子。
最有可能的情況，那便是晴太作為某個游女的私生子，寄托了吉原全體女人的希望，被日輪偷偷送去了地上。
“綾香。”
“誒，老爺子，我在。”
冷不丁被鳳仙點到名，綾香從頭到腳打了個激靈。
鳳仙於她亦師亦父，但兩人對話次數甚少，早在她還是嬰兒時期，鳳仙更多的是將她交給隊員餵養。
“你這次來地球的目的是什麽。”
鳳仙的視線，在她和神威之間來回試探，像在思考些什麽，“想來找你的母親嗎，像這個小鬼一樣？”
綾香瞄了眼身邊的神威：“呃，對，但也不完全對。”
該不該說真不愧為師徒，鳳仙和小兔崽子對她說的話，簡直如出一轍。
只可惜代錯了數字。
“呵，也罷。你的父母行蹤，老夫並不清楚，也不想關心，不過如果你也像這個小鬼一樣，這麽急著想和父母見面的話——”
鳳仙活動了下筋骨，笑道，“老夫不介意送你們兩個一程。”
綾香：“......啊？”
話落，鳳仙的身影忽的從原地消失，再睜眼時，竟已挪到了自己面前。
阿這。綾香張了張嘴，腳底猶如灌了鉛般沈重。
鳳仙這是打算殺了她？
正當綾香楞神時，耳邊“咻”得飛過一根木劍，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，橘粉色的麻花辮糊了自己滿臉。
木頭的倒塌聲在耳邊炸裂，揚起的粉塵嗆得她直咳嗽。
她聽見晴太喊了句“銀桑”，又聽見了鳳仙漸遠的笑聲。
煙霧散盡，良久，世界堪堪恢覆平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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